1. Nightflyers的壮丽开篇

比起改编为剧集《权利的游戏》的《冰与火之歌》，GRRM早年作品受到的关注不多。2018年初，Netflix借《权利的游戏》大火之际，在前七季播完，第八季还未开播的空档，推出了全新拍摄的根据GRRM在1980年完成的科幻作品Nightflyers改编的同名剧集的第一季。

Nightflyers小说的篇幅不长，三万多单词，六十多页，情节应该很紧凑。这么短的小说，拍成多季的剧集能好看吗？我很怀疑。在攒时间准备看剧集之前，我先找来小说看了一眼，立刻就被开头一段文字描绘的史诗般壮丽的场景震撼了。

当拿撒勒人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时，Volcryn号在离他痛苦祈祷之所不到一光年的地方向外驶去。

当烈火战争在肆虐地球时，Volcryn号航行在老波塞冬近旁，那里的海洋还未命名，也未经捕捞。

当星舰把地球上的国家同盟变成联邦帝国时，Volcryn号已经进入了兰根人太空的外缘。

而兰根人从来都不知道。

他们像我们一样，孩子一般生活在明亮的小世界里，围绕散发着热量的恒星旋转，对那些在星际间移动的东西不感兴趣，也不太了解。

战火燃烧了一千年，Volcryn号穿过而不曾知道它，也未受影响，安全地航行在一个没有火可以燃烧的地方。

后来，联邦帝国瓦解了，消失了，兰根人也在大崩溃的黑暗中消失了，但Volcryn号并没有因此而更加黑暗。

这段文字让人想起《银翼杀手》中，复制人首领罗伊的临死独白：

我曾见过你们人类无法置信的事情：战舰在猎户座的边缘起火燃烧；C射线在星门附近的黑暗中闪耀……所有这些瞬间都将湮没在时间的洪流里，就像雨中的泪水……死亡的时刻到了。

2. GRRM和Vinge的双剑合璧

由于篇幅很短，单独出书有点单薄，1981年，这部小说和另外一部同样是科幻题材的小说True Names放在一起出版。

3. 1981年的世界级黑客大战-True Names的故事剧透

按照作者Vernor Vinge后来的说法，True names的故事发生在2014年左右。

全世界顶尖的黑客在都网上一个叫TOP(The Other Plane)的地方聚集。这是一个图形化交互式的虚拟世界，全部拟物式设计，有城堡，护城河，吊桥，有沼泽，山峰，池塘，也有房间，隧道，还有各种活动的物体和人物。这些分别代表现实世界中不同的目标，比如网络连接，数据库，计算机系统，监听者，代理程序，黑客等。Mailman在这里和众多黑客碰头，并招募黑客为他工作。

常在TOP混的黑客Roger Pollack(绰号Mr. Slippery)发现Mailman有些异常，经过与另外一个女黑客Erythrina（毫不意外的是，这俩人在网络中相爱了）一起分析之后，他们发现Mailman及其招募的黑客在渗透甚至接管越来越多的人类计算机系统，包括金融和军事系统，并开始干预人类社会的各种事情，还参与政治，甚至主导了委内瑞拉的革命。他们的秘密调查行动被Mailman发现了，于是一场人数虽少但规模宏大，波及广泛，战况惨烈战争开始了。这是一场影响到全球各类大型计算机系统的大战，以黑客帝国中Neo和Smith战斗的方式展开，电力系统、武器系统、卫星都被调用。最终借助美国政府提供的巨大的网络和计算资源，他们干掉了Mailman的前端代理，一切逐渐恢复平静。

大约10周之后，Roger Pollack发现有些异常情况，就去找现实世界中的Erythrina，现实中的Erythrina已经很老了，关于Mailman，她知道的更多。原来，美国国家安全局NSA为了保护自己的计算机系统，应对越来越强大的外部黑客的渗透，开发了一个自主网络安全防御系统，可以在网络上自主行动、自我学习，不用人工干预，运行之后，会接管要保护的目标系统，并进行全自动化安全防护。接近完成的时候，项目因为严重超预算，被砍掉了。但有一份拷贝被泄露到互联网上。这个自主系统就开始运行，成长。过了几年，觉醒了。这个系统就是Mailman。

更令Pollack震惊的是，行将老去的Erythrina已经将自己的意识上传，取代了Mailman系统内核中的人格部分。于是，Mailman永生了……

4. 映照现实

这部小说写于40年前，是第一部描写cyberspace的小说，启发了后面无数的SF作品，甚至很多互联网发展史上的重要人物都受到这部作品的启发或影响。自由软件基金会的创始人Richard M. Stallman，人工智能之父Marvin Minsky，Cypherpunk创始人Tim May等人，对这部小说评价都极高。2001年，True Names和这些重要人物关于这部小说的文章放在一起，出了一本书，我看的就是这个版本。

拟物式的图形化交互界面，虚拟现实，网络渗透，网络监听，网络匿名的重要性等，都是这部小说首次提出的。明斯基还认为，Vinge在这部作品中提出的一些想法，暗含符号派人工智能的理论中最重要的一些观点。

值得一提的是，小说里面描绘了一种公告板系统，所有人都可以通过网络在上面给别人留言，而查看自己的留言的方式是下载整个公告板内容，然后在本地搜索属于自己的留言。通过这样的方式对抗网络监听者，保证匿名性。这有点类似区块链每个全节点保存一份全套账本数据。

读到里面提到了委内瑞拉革命时，感觉这一Vernor Vinge近40年前创造的虚拟世界，立时三刻映照到了现实。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网安志异）：第一次世界级的黑客大战-True Na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