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UROPOL | 元宇宙中的警务：执法部门需要知道什么

摘译 | 林心雨/赛博研究院实习研究员

来源 | EUOROPOL

元宇宙被描述为互联网的下一次迭代。该报告首次以执法部门为中心展望了该主题的当前发展情况、对执法的潜在影响以及执法界可以做些什么准备的关键建议。该报告旨在帮助警察局长、执法机构和政策制定者开始掌握这一新环境，以便他们能够适应元宇宙的警务工作并做好准备。

元宇宙被描述为互联网的下一个迭代。就像互联网的出现一样，我们不知道元宇宙将走向何方。此外，就像互联网一样，它很可能会周期性地朝着新的方向发展。从历史上看，执法部门在发展数字犯罪能力方面通常比较慢，该报告希望尽快开始从执法角度为元宇宙的出现做准备。

随着Meta最近在法国和西班牙推出平台Horizon Worlds，该公司将其沉浸式世界或元宇宙体验带到了欧洲。当马克·扎克伯格在2021年10月宣布Facebook将更名为Meta时，元宇宙的概念引起了公众的注意。谷歌、微软和许多其他公司也在这项技术上进行了大量投资。到2030年，预计将为全球经济带来1.6万亿欧元的增长，预计25%的人每天至少会在元宇宙呆上一个小时，这肯定会对公民的安全产生影响，成为执法部门需要关注的问题。

为了理解元宇宙及其支撑技术可能对犯罪活动的影响，以及警察需要如何适应公民新的安全需求，欧洲刑警组织创新实验室于2022年6月为欧洲执法机构组织了一场关于元宇宙的活动。在活动中，来自不同专业领域的学者分享了数字环境中的人类行为、与这些环境相关的发展中的经济生态系统和元宇宙的研究成果。在一系列预见性演习中，与会者明确表示需要帮助欧洲警察更好地了解元宇宙及其相关技术带来的风险和机会。

该报告汇集了此次活动期间收集到的所有信息。它以执法部门为中心，对当前元宇宙的发展、对执法部门的潜在影响以及对执法部门如何为未来做好准备提出了关键建议。

新技术总是会为犯罪分子提供新的攻击载体。随着公司竞相定义元宇宙市场，不良行为者将有新的机会利用新技术的弱点。这使得通过设计来寻求安全变得更加重要。

就像早期的互联网一样，我们无法确切地知道元宇宙犯罪或元宇宙版本的网络犯罪会以何种方式发生。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就像互联网的发展一样，随着元宇宙的发展，它将为犯罪活动提供不同的机会。根据去年第四季度的“2021年品牌网络钓鱼报告”，Roblox上升到第8位，元宇宙应用肯定引起了犯罪分子的注意。更令人担忧的是，Roblox的玩家主要是儿童，其中67%的玩家在16岁以下。

元宇宙技术的采用和功能的增加意味着数字身份及对其访问将变得更有价值。随着元世界中用户的虚拟表示变得更加真实和永久，这就提供了复制令人信服的用户外观的机会(所谓的深度伪造)。通过使用不同的传感器(如眼睛跟踪、面部跟踪和触觉)与系统进行更先进的交互，系统上将会有关于个人用户的更详细的生物特征信息。而这些信息将使犯罪分子能够更有说服力地冒充和窃取某人的身份。此外，通过利用这些信息，可能会有一种远比目前互联网上更微妙、更有效的方式来操纵用户。

犯罪分子已经开始在暗网上销售数字指纹，模仿用户设备的特征和行为。这使得该服务的用户可以使用浏览器插件来模仿受害者的数字指纹，以达到欺骗认证系统的目的。由于可能从元宇宙的用户那里收集到非常详细的信息，执法部门将更难打击这类行为。这些技术甚至可以通过在深度伪造上添加一个行为层来生成一个人所有深度的合成身份。

犯罪分子还可能冒充一些商家，这是网络钓鱼特别常见的做法。通过这些尝试，不法分子创建电子邮件来欺骗受害者，使他们相信这是来自某个品牌的合法电子邮件，让他们下载东西或点击链接，从而允许不法分子提取个人信息，如帐户或银行详细信息。在元宇宙中，这甚至可以用整个假商店来完成，用户可能只是路过，但相信了所设置的店面。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使用虚拟世界，与虚拟世界相关的品牌网络钓鱼无疑会有所增加。

在元宇宙中，金钱和价值可能有不同的表现形式。虽然NFT能证明数字商品的所有权，但元宇宙中的交易根据所涉及的平台，可能是由不同的加密货币提供便利，而法定货币也可能会继续作为从常规经济进入元宇宙经济的一种手段。

对于元宇宙的经济来说，用户能够方便快捷地进行支付是必不可少的。重要的是要保持低成本的转移，因为大多数交易的价值都很小。这意味着，除了通常的法定货币和目前知道的大型加密货币之外，很可能会看到平台特定货币和其他去中心化加密货币的出现。进行这些交易需要了解去中心化金融、不同的区块链实践以及熟悉一系列不同形式的数字货币。

加密货币已经被用于洗钱和转移犯罪资金转移。随着加密货币的进一步发展，这种犯罪的数量将不断增长。匿名使用加密货币的可能性将使执法部门难以发现这些犯罪行为。

在监控元宇宙中的行为时，寻找新的骚扰形式也很重要。如果人们在元宇宙中有一个（虚拟）身份，并且在其中所有交互都基于区块链，这可能导致可以根据与他人的一次交互来跟踪某人所做的一切，从而为跟踪者或勒索者提供有价值的信息。同时，也可以利用区块链发送不需要的内容。在区块链上向任何人发送NFT或消息是可能的，一旦它在区块链上，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删除它。这意味着，如果被查看了自己的区块链，任何骚扰都可能无限期地出现，而且没有任何摆脱这种虐待的途径。

当前元宇宙的迭代表明，这些危险对于儿童也是存在的。元宇宙可能是在线性诱导的完美场所。它可能为儿童性犯罪者提供了与儿童接触的机会（即通过游戏），并加深他们与儿童的互动而不必离开这一环境。目前，犯罪者必须在网络游戏、社交媒体或聊天室中说服儿童提供个人详细信息，但在元宇宙中，犯罪者可能有机会在没有这种障碍的情况下进行整个诱导过程。而儿童往往很难区分成人和其他儿童。这些情况将为诱导工作和对儿童的任何其他形式的（性）剥削提供一个危险的有利环境。

恐怖分子总是试图利用新的技术来促进他们的活动，就元宇宙而言，可能给恐怖组织带来新的机会，主要是在宣传、招募和培训方面。

随着更多沉浸式技术和相关生成数据的使用，恐怖分子将更容易选择和瞄准弱势群体，并根据自己的偏见调整信息。这将使他们能够更有效地定向宣传和招募人员。

在旧的互联网上，通过收集社交媒体上的数据并跟踪人们在网上的行为，收集了关于个人偏好和行为的大量数据，即所谓的数字追踪。通过数字追踪可以操纵、识别和分类网上的人。由元宇宙相关技术实现的更沉浸式交互将创造出更强的数字追踪。人们将收集到前所未有的大量数据，从而对行为有更大的洞察和预测能力，并可能根据这些互动的独特性来识别个人。

对人们偏好和行为的洞察不仅可以更准确地定位信息，还可以根据这些数据量身定制内容。通过运用这些洞察来最大化目标受众接受特定信息的机会，以及利用体验的沉浸感可能会扩大对用户行为的影响。

与此同时，随着Web3技术得到更广泛的采用，虚假信息的扩散越来越分散，将变得不可能被删除。

监管元宇宙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一个重大的责任将落在提供平台的组织身上，这些平台可以监控和调节平台上发生的事情，并为执法部门提供在这些平台上开展工作的工具。就像当前的在线活动一样，这并不是件易事，而且随着需要克服的新问题的出现，元宇宙监管的挑战将被放大和加剧。

元宇宙的性质将使执法工作更加困难，其中原因如下：

• 随着平台和空间的数量激增，用有限的可用资源对所有平台和空间进行相当于街道巡逻的管理是不可能的。

• 监测网上发生的事情的挑战将在元宇宙中被大大放大。这不仅仅是对更多内容进行监管的问题，也是对行为进行监管的问题，因为行为的本质是短暂的，甚至比目前的内容更依赖于环境。

• 在元宇宙中的互动可能会像在现实世界中一样短暂，这意味着人们之间的互动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如果是这样的预期性质，那么收集证据将变得困难。

• 此外，可能很难确定各方所谓的经历的“现实”。

• 最后，随着越来越多的互动转移到元宇宙，定位的难度将不断增大。随着越来越难以确定用户的位置、犯罪基础设施或使用的访问设备，执法部门还将面临确定哪个国家拥有管辖权和适用哪个法律框架的挑战。

许多国家一直在投资在线警务，如爱沙尼亚、丹麦、挪威和瑞典。这是利用虚拟存在获取宝贵经验的重要一步。通过网络可以让警察更容易接近偏远地区的人和大部分时间都在网上的人。由于可用的在线平台种类繁多，重要的是在几个选定的主要平台上收集经验，并在工作中获得的经验和工具的基础上进行在线警务的开发。

尽管在社交媒体上保持在线与监管元宇宙仍有很大不同，但这仍是重要的首次体验。从街头到网络世界的这第一步，将为如何在网络平台上获得信任提供宝贵经验。转向游戏平台可能会增加一个额外的维度，从而产生更多关于开放和沉浸式世界进行警务活动的见解。这些经验对于理解和讨论在这些平台上发生的和可能发生的事情非常重要。当执法部门准备在元宇宙中为公民服务，并在与平台的对话中制定执法部门的需求时，这是必不可少的知识。

由于在线平台是全球性的，因此在这方面建立一个执法专家网络是最有效的方法。这有助于促进经验和工具的交流，使执法部门能够更简洁地制定在元宇宙中运作的要求。

最近，丹麦、挪威和瑞典主动与欧洲刑警组织合作，成立了一个在线警务执法工作组。整个欧洲的执法机构将聚集在一起，分享他们的经验和工具，共同促进在线警务的发展。

对于未来的元宇宙到底会是什么样子还存在许多未知，这实际上可能是一个完美的机会——可以开始讨论元宇宙的执法问题以及这些平台应该如何运作。这将使各国能够讨论平台所提供的可能性，并找出最佳方案，而不是仅仅在事后做出反应。

对于在其平台上发生的事情，元宇宙的提供者和创造者应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在元宇宙中，警察怎样才能更好地为人们提供服务？民间社会需要讨论元宇宙中哪些行为和罪行应该被视为不可接受的。

目前，对当今网络犯罪和在线互动的立法已经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随着元宇宙中新类型的经验和可能性的出现，将发现元宇宙中的立法更加不足。因此，提高立法者对这些问题和执法部门在这些新的虚拟世界中履行职责所需的工具的认识，将是非常重要的。

过去，执法机构在很大程度上忽视了新技术，比如互联网刚出现时的新技术。但预测未来可能存在的危险是至关重要的，立法机构应当提前把握潜在的问题。

执法部门需要在元宇宙中积累经验，并应该找到一种方法来利用这些经验，因为它们提供了宝贵的洞察力来理解正在发生的事情，并准确地评估接下来新的发展。该报告建议执法部门监管元宇宙的发展，并开始积累在线警务和元宇宙早期迭代的经验。这样有助于组织保持对相关问题了解，并使他们能够准确地评估事态发展，在威胁出现时及时应对。

执法部门必须准确了解情况，以便与公司、民间社会和立法者进行有意义的交流。这不仅将增加认真讨论的机会，也能使执法部门的关切为社会所知，还可能帮助人们了解警察能够实现的目标，甚至可能建立对执法部门在元宇宙中能力的信任。

在任何产品的早期开发阶段，系统的设置都是基于开发者当时已知的需求。根据新的要求对系统进行改造会比一开始就包括这些要求困难得多。因此，对于公民社会和执法部门来说，在使用元宇宙的早期，提出对这些平台的要求是具有很大意义的。因此，与元宇宙平台的主要开发者进行积极的对话是至关重要的，因为这可以让双方有更好的理解，帮助平台提升安全，并使立法和执法适应这一挑战。

元宇宙距离那些开发和投资元宇宙及相关技术的人所展示出的愿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目前还无法知道这些技术的发展到底会有怎样的结果，但这项技术仍正在蓬勃发展。可以预料到的是，每一个进化步骤都将对社会和执法产生实际影响。互联网和其他主流技术的历史告诉我们，许多不可预见的应用都将会出现，且一项技术的意想不到的副作用也许最终会产生最大的影响。无论结果如何，执法部门都有必要尝试体验这种技术，跟上技术发展的步伐。了解正在开发的东西，对于让所有相关行为体参与进来，并构建元宇宙执法的需求和责任的蓝图至关重要。

毫无疑问，通过在虚拟世界中建立在线存在感并使用现有技术来积累经验是明智的。在线警务是一种很好的方式，可以体验到在线存在的意义，并开始建立国际合作。与此同时，从区块链和NFT等领域的调查中获得的经验，将为执法机构提供宝贵的信息、经验和技能。

执法部门要想在探索中取得成功，就必须特别注意利用相关技术以及在线和虚拟环境传播正在开展的工作。经验不应该停留在团队的工作，而必须进一步深入到组织中去，使组织进一步认识未来的挑战和机遇。建立一个国际执法专家网络，就这些经验进行交流，将有助于更快、更有效地积累知识。

通过这篇报告，欧洲刑警组织创新实验室希望有助于提高人们对元宇宙的认识，并揭开元宇宙的神秘面纱。当技术发展到新的阶段，需要重新审视时，创新实验室还将进一步为讨论作出贡献。与此同时，创新实验室将继续支持欧洲执法机构建立一个在线警务网络，帮助共同交流这一主题的相关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