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美国情报界如何分析外国领导人

国际关系的成功有赖于推断朋友和敌人的意图。一个国家的决策者必须理解其他国家决策者的思想和行动。国际最高层的政治是非常个人化的; 正如罗伯特 · 杰维斯所说，“政治领导人不像学者那样倾向于将人们同质化，而且...... 他们非常重视努力理解与他们打交道的那些人的目标和看法。

因此，总统和其他决策者需要了解外国的高级领导人。当政策制定者们试图了解他们的外国同行时，他们向情报部门寻求帮助。领导人 x 是理性的，还是疯狂的？他/她的压力点是什么？他们的背景如何？他们想要什么？所有的数据都是有用的，即使只是作为闲聊的素材，一种建立融洽关系的方式。

本文作者：

斯蒂芬·本尼迪克特·戴森是康涅狄格大学的政治学教授。他著有四部专著，并在《国际安全》、《情报与国家安全》、《外交政策分析》等期刊上发表了大量文章。

查尔斯·A·迪尔费尔，在美国政府的国家安全机构工作了25年，包括担任中央情报局局长的伊拉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特别顾问。他还担任联合国伊拉克问题特别委员会副执行主席和代理主席。

长久以来评估外国领导人面临的困境

（1）正如前中央情报局局长乔治 · 特内特所说，“情报总是更擅长数人头，而不是猜测他们内心的想法。”长期以来的困难在于—最棘手、最不透明的问题也是美国高层领导人最感兴趣的问题。这导致情报分析师的工作更加困难，因为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从来没有直接接触过他们想要了解的问题或者目标。

（2）总统和其他高级领导人确实与外国领导人有直接联系，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越来越不依赖情报分析师提供的外国领导人资料。决策者相信 ，他们拥有更好的信息，对一个决策者有更好的认识。他们可能认为，对外国领导人的情报评估充其量与他们自己的评估是重复的，甚至是错误的。这可能显著降低情报分析对政策的影响。

（3）更为复杂的是，对于美国正在考虑的政策选择,以及与这位外国领导人有关的关键信息流,政策制定者常常不让领导人分析师所知情。在情报界内部,对于领导人分析的合理地位也存在长期的争议。它应该是一个独立的专业或实践,还是应该为寻求理解更广泛动态的区域分析提供信息?

（4）最后一个深刻的困难是人类的复杂性。外国政治领导人有很大的动机去欺骗，或者至少是模棱两可，关于他们在想什么和他们可能会做什么。

本文的主要研究内容是分析评估外国领导人面临的挑战以及如何应对它们。该报告基于对高级政策制定者、情报机构官员和分析师的采访，并辅以一些解密文件，包括中央情报局(CIA)关于外国领导人的档案和支持领导力分析的基础设施文件。采访对象包括各级分析师和政策制定者，包括总统的前国家安全顾问、前国务卿和总统情报简报员、以及那些参与完成情报生产和情报收集工作的个人。

在对领导者评估方面——公共领域的文献几乎没有，解决面临的这一问题，研究人员首先探究了有关对领导者评估的一些动态和历史，而不是直接对这一领域的情报分析与综合决策理论进行发展探究。

研究人员回顾发现，在对政府领导人评估的演变过程中，重点关注五个关键问题。这些问题包括：

(1)何时以及以何种形式进行领导者评估？

(2)领导评估的用途是什么？

(3)领导评估最好的信息来源是什么？

(4)领导者评估的弱点是什么？

(5)在领导者评估中，事实和解释之间的平衡是什么？

美国情报机构——外国领导人情报评估历史实践

领导者特征分析是美国情报界的初始任务之一。1943年，战略服务办公室(OSS，中央情报局的前身)的沃尔特 · c · 兰格(Walter c. Langer)受命对阿道夫 · 希特勒(Adolf Hitler)进行评估。兰格被告知，战略情报局想知道：

（1）他是什么样的人？

（2）他的野心是什么？

（3）他在德国人民面前表现如何？

（4）他和他的同事们相处得怎么样?”

（5）最重要的是，需要一份关于他“心理构成——那些让他兴奋的事情”的报告

兰格采访了住在美国的希特勒的同伴，审阅了媒体剪报，演讲稿，以及任何他能找到的其他见解片段。他形容他的研究是“试图将有关希特勒的大量矛盾、冲突和不可靠的材料筛选到各个阶层，这将有助于决策者和那些希望构建反宣传的人。”

这项研究对希特勒性格中的一系列临床病理进行了诊断，并对这位纳粹领导人在盟军逼近德国首都时的可能行为做出了一些预测。特别是希特勒宁愿自杀也不愿被俘的风险。兰格的见解深刻，同时基于特殊的判断和不同质量的资料——预见到了领导者评估实践制度化将带来的许多挑战。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评估实践中，情报分析师逐渐将“领导者”评估总结成三条独立研究线索：

（1）收集和报告有关个人的传记事实,例如，健康、出生地、学校教育、工作经验、家庭和兴趣。

（2）个人心理的临床评估。这是从心理学家或精神病学家的角度进行的分析。它来源于对受试者身心健康的考虑。

（3）分析个人在各种政治环境下的行为和反应(尤其是与美国利益相关的)。这些分析将传记数据与地区、国内和其他围绕领导人的动态结合起来，并试图评估外国领导人的意图、动机、目标和优先事项。

中央情报局的从事三条独立线索研究的人员，集中在中央情报局的分析局(前情报局) ，但也有来自支援局和科学技术局的不同人员，进行了领导力分析，以及图书管理员、区域/政治分析员和临床心理学家/精神病学家。

领导者分析：优势、劣势和挑战

研究人员采访了政策(需求)和情报(供应)两方面领导人评估的生产者和消费者，并审查了中央情报局的解密记录和相关的学术文献。主要关注五个关键问题:何时、以何种形式进行领导评估?领导力分析的主要用途是什么?领导力分析最好的信息来源是什么?领导力分析的弱点是什么?在领导力分析中，事实和解释之间的适当平衡是什么?

如今的领导力分析产品有三种基本形式：

第一个是基于传记资料的简介报告，辅以几句总结句，介绍主题领导人的个性和对美国的看法。这些档案——CIA“图书馆”统治时期的遗产——更注重事实而非评估。一位领导力分析师将其描述为“数据转储”。美国决策者有可能接触到的主要世界领导人和外交官都保持着这种类型的资料。

第二种也是非常常见的形式是将世界观、风格和政策信念结合到更长远/更广泛的产品中，如国家情报评估(NIE)或对特定国家或地区当前政治和经济的评估。例如，2003年之前关于伊拉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WMD)项目的国家评估报告，总是包含一些关于萨达姆的看法和目标的段落(并非总是准确的)。

最不常见的是对特定领导者进行广泛的独立研究。这些研究可能与当前的政策问题无关，而且比标准的两页简介要长得多(其结果是，在相当大的时间压力下工作的高级官员不太可能阅读它们)。它们可能对较低级别的政策官员(如国务院地区局或美国大使馆的官员)和高级情报官员(如地区局局长)更有用。他们很少直接通知高级客户，除非某些分析可能会变成口头简报。

文章随后对研究人员就领导者评估的主要途径、领导者评估有用信息来源、领导者分析的弱点等模块进行了详细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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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SWG

本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情报分析师）：【研究】美国情报界如何分析外国领导人